虚拟财产:管理域名等无形、排他性财产权益的挑战
原文作者 David Nelmark 单位 斯坦福法学院
一、介绍
传统上，财产被分为有形财产和知识财产。保护前者的法律禁止偷窃或破坏他人的有形财产，而保护后者的法律禁止复制或盗用他人的思想、创造力和辛勤工作。虽然很难将某样东西细分到一个类别中，例如确定软件是否应该受到版权法或专利法的保护，但对于传统的财产法保护物理计算机磁盘的概念通常没有争议，而某种形式的知识产权法最适合保护磁盘的底层内容。
这篇文章试图确定一个新的“虚拟财产”类别，甚至挑战这个基本的分类。文章的第一部分定义了虚拟财产并解释了使其不太适合传统财产类别的特征。第二部分讨论了在制定虚拟财产新条例时必须考虑的问题。为了阐明这种新型财产以及试图利用现有财产模型来理解和管理这种财产所固有的问题，本文的第三部分深入研究了虚拟财产最著名的形式——互联网域名。这一部分构成了文章的主体，旨在为更广泛的虚拟财产世界提供案例研究。出于多种原因，对域名的分析为监管虚拟财产的挑战提供了很多见解。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域名的价值引发了大量关于域名使用的讨论。第二，政府和私人团体试图以多种不同的方式来规范域名的使用，包括使用预先存在的商标法，使用稍加修改的商标法，最后是专门针对域名的全新法律。第三，域名受法律和注册服务商与注册人之间的私人协议管辖。第四，对管辖域名的法律的分析揭示了许多涉及第三方的未回答的问题。第四部分讨论了监管私人授予的虚拟财产权益所涉及的一些问题。
通过借鉴和学习域名经验，学者和立法者将有望更好地应对未来类型的虚拟财产将带来的问题和机遇。
二、定义虚拟财产
本文将“虚拟财产”定义为任何无形和排他性的财产权益。第一个特征将这一类财产与传统(或不动产)财产区分开来，而第二个特征将它与知识产权区分开来。尽管技术进步并没有单独创造这一类财产，但正是技术导致了这一类财产的扩大。因此，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理解该类的特征将变得越来越重要。
虚拟财产早于信息时代。虚拟财产的一种早期形式是由银幕演员协会(“SAG”)发给其会员的一组银幕名称。这些名字显然是无形的，也是排他性的。SAG的《规则和条例》第15条规定：“公会的目标是，任何会员都不要使用与任何其他会员名称相同或相似到容易混淆的专业名称。”正是这一规则要求前美国小姐温妮莎·威廉姆斯在开始拍电影时，就开始走凡妮莎·威廉姆斯的路。最近的一种知识产权形式是美国在线的“关键词”系统，该系统允许用户在指定的字段中键入一个单词，并由美国在线指引到特定的网站。
这些做法的影响有些有限，因为这些虚拟财产利益的范围有限。SAG不能阻止罗伯茨夫妇给他们的新女儿取名为Julia——它只能阻止一个新的SAG成员在电影中使用这个名字。同样，美国在线也无法阻止其他互联网搜索引擎出售与其系统中使用的相同关键词相关联的广告空间。其他形式的虚拟财产，如777-FILM这样的虚荣心电话号码，在特定地区是排他性的。最著名的虚拟财产形式，互联网域名，在全世界都是排他性的。
虚拟财产也有别于知识产权，因为虚拟财产权可以由政府以外的组织或私人公司授予。SAG成员的虚拟财产权益是可强制执行的，因为该组织中的成员资格具有列举的权利。一家公司让美国在线关键词指向其网站的能力是由它与美国在线签署的合同保证的。这些权利与政府为促进特定利益而授予的传统知识产权利益有很大不同。
版权和专利由政府授予，以激励作者和发明者为公众利益创造新产品、工艺和艺术作品。同样，授予商标是为了激励公司培养商誉，防止消费者混淆商品来源。然而，对于虚拟财产来说，创造并不需要“汗水”，因此政府没有必要为创作提供激励。虽然需要做一些工作来创建必要的基础设施来分发类似关键词的东西，但像美国在线这样的公司开发虚拟财产系统是为了他们自己的经济利益。他们的经济利益，就像购买关键词的人的利益一样，足以让他们在没有额外激励的情况下采取行动。
虚拟财产权也不同于传统的知识产权，因为它们更容易获得。与商标或专利不同，不需要彻底的审查过程。获得版权不需要原创性。一般来说，所有需要的是注册程序的知识和支付相关费用的能力。然而，人们容易获得虚拟财产并不妨碍财产获得大量的文化和经济价值。
奥斯卡奖得主朱莉娅·菲奥娜·罗伯茨在电影《漂亮女人》和《永不妥协》中对朱莉娅·罗伯茨的使用，导致即使有人遇到一个非常不同且不太出名的朱莉娅·罗伯茨，她的形象也会浮现在脑海中。同样，引导公众访问与域名相关的特定内容的能力，伴随着塑造公众对域名中包含的术语的认知的能力。此外，由于对某个特定域名的控制，品牌认可度和消费者流量增加，导致business.com这样的名字以数百万美元的价格出售。因为虚拟财产可以如此有价值，所以政府必须妥善管理其所有权。
三、调节虚拟财产
在决定如何最好地监管虚拟财产时，立法者必须回答许多重要问题，包括:“谁可能拥有虚拟财产的权益”、“所有权伴随着什么权利”以及“这些权利应该持续多久？”快速浏览一下传统法律和知识产权法律，会发现立法者在回答这些问题时有很多选择。
有些类型的财产，如非法药物，根本不能拥有。其他的不能归特定阶层的人所有，比如重罪犯不能拥有枪支。还有一些物品，比如汽车，任何人都可以拥有，但是必须经过适当的注册才能使用。在知识产权方面，某些商标，比如那些被认为“可耻”的商标，也被剥夺了商标保护。伴随虚拟财产所有权而来的权利可以是绝对的，也可以是非常有限的。它们可能包括赠送利息的权利，但不包括出售利息的权利，就像对疏远自己内脏的限制一样。一个想要出售权益的人也可能不得不像商标法那样放弃额外的资产或商誉。此外，保护条款可能会有所不同。专利保护从专利申请之日起仅持续二十年。商标获得的保护期限较短，但可以无限期续展。即使在版权的特定领域内，作品也获得不同的保护条款，这取决于它们是独立创作的还是为出租而制作的。
以先到先得的方式分配域名是一个武断的决定。当时，这样的决定没有什么重要性，因为没有人预料到互联网会成为全球商业的一个主要因素。现在虚拟财产的潜在价值已经明确，在开发下一波虚拟财产时，应该考虑彩票、拍卖等其他分配方式。
在承认和管理虚拟财产时必须面对的最重要的法律问题是与商标权的潜在冲突。已识别的虚拟财产类型(阶段名称、关键字和域名字)都用作代表特定的人、实体或想法的符号。因此，这些能指很自然地与用来识别商品和服务来源的商标发生冲突。正如下文第三部分b中深入解释的那样，商标经常与域名发生冲突。它们还与互联网搜索引擎使用的广告流程发生冲突。搜索引擎“关键”确定特定横幅广告的搜索词，试图通过呈现与特定用户相关的广告来增加广告收入。与美国在线的关键词系统不同，这些关键词并不是排他性的，因为它们是可以链接多个横幅广告。然而，考虑这些制度与商标法的冲突仍然是有益的，因为类似的诉讼可能很快会针对那些符合虚拟财产定义的制度提起。
现在归美国在线所有的网景公司将广告与搜索词“花花公子”和“玩伴”联系起来虽然这些术语有基本的定义，但它们也是花花公子企业有限公司(“花花公子”)拥有的商标，该公司于1999年6月在加州中区提起诉讼，指控商标侵权，并试图禁止网景公司的广告业务。地区法院驳回了禁令，理由是《花花公子》没有显示出混淆或商标淡化的可能性，而《第一修正案》和《合理使用法》保护了网景公司对这些普通英语词汇的使用。2000年9月，地方法院以类似理由对网景公司作出了即决判决。
2004年1月，第九巡回法院推翻了即决判决的裁决，认定网景公司的广告行为是否造成了“初始利益混淆”的可能性，存在实质性事实问题。法院驳回了网景公司的合理使用抗辩，因为“合理使用可能不会造成混淆”。它否认网景公司的提名使用抗辩，因为这些术语没有被用来描述真正的花花公子产品。2004年3月，Pets Warehouse对谷歌提起的类似诉讼被允许继续进行。尽管还没有人在针对域名以外的虚拟财产权益的诉讼中胜诉，但经得起即决判决的能力正在给原告在和解谈判中提供筹码。
互联网背景下的初始利益混淆原则是在Brookfield Communications诉西海岸娱乐公司一案中发展起来的。“第九巡回法院”发现，在被告的网站元标签中使用原告的商标“MovieBuff”会将消费者引向被告的网站，即使他们正在搜索原告的产品。花花公子的理论基于类似的想法，即因为用户搜索了术语花花公子或玩伴，用户会假设由此产生的横幅广告是花花公子企业的产品链接。即使用户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这些广告的提供者也已经从《花花公子》的善意中受益。尽管持有《花花公子》的大多数人并没有解决这个问题，但这种一致明智地表明，如果“横幅广告被贴上标签或以其他方式识别为”不是来自《花花公子》”，就可能没有侵权行为。
在一件虚拟财产有明确声明否认与商标实体有任何关系的情况下，商标持有人仍有可能通过根据《联邦商标稀释法》提出索赔而在诉讼中胜诉。《FTDA法案》不要求消费者混淆，而只是表明随后使用了著名商标导致商标的独特性被淡化。一些学者指出，最高法院2003年在维克托的《小秘密诉维多利亚的秘密目录》一案中的裁决降低了根据《FTDA法案》提起诉讼的成功概率。在该案中，法院解决了巡回法院之间的争议，并认为必须确定实际稀释。虽然这种持有确实让FTDA行动在现实世界中更难取得成功，但它在虚拟财产领域没有那么重要。法院接着说，“如果通过间接证据能够可靠地证明实际稀释，那么消费者调查等稀释的直接证据就没有必要了——明显的情况是初级和高级分数相同。有了域名和其他形式的虚拟财产，使用相同的商标并不罕见。因此，即使不存在消费者混淆，这种使用也极有可能导致责任。
因为域名和美国在线关键词目前只由数字和字母组成，所以目前被指控侵权的只是单词标记。随着新型虚拟财产的开发，其他类型的商标，如符号或颜色，也可能受到牵连。
四、域名体验
互联网域名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它从无到有，但几乎不需要努力就能创造出来。它可以买卖，但只有一个注册人，而不是所有者。此外，它的注册人的权利——与几乎所有其他形式的财产不同——往往取决于获得它的主观目的。观察社会对驯服这种野生动物的许多尝试，可以让我们了解如何处理目前存在的其他形式的虚拟财产和那些尚未开发的虚拟财产。
（一）域名的演变
域名总是非常容易获得。一开始，注册是免费的。有人只需向InterNic提交一份书面申请。除非少数负责审查申请的人注意到名称中有明显的商标违规，否则InterNic会将域名注册给申请人。1993年，Network Solutions与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签订合同，接管域名注册系统。两年后，Network Solutions开始收费。最初，收费为每年50美元，最低期限为两年。如今，域名注册费用不到1043美元，注册可以在几分钟内在线完成。在批准信用卡并运行现在自动检查以确保该域当前未注册给某人之后，否则，注册服务商将申请人列为域名的正式注册人。注册人随后有权开发网站，坐在域名上什么也不做，或者将其出售给出价最高的人。
直到1993年，域名注册数量每月只有200至300个，但注册系统迅速扩大，到2000年，注册的域名数量已上升到平均每天10，000个。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互联网的扩大和个人电脑的普及，但这也与域名的内在价值有关。人们很快意识到，就像现实世界中企业的主要位置一样，一个好的域名可以帮助推动特定网站的流量。这一概念导致了域名的土地争夺战，投机者试图买下最有价值的域名，然后以盈利的方式转售。一些域名以数百万美元的价格转售。
乍一看，一个域名似乎是无效的。在注册之前，没有人控制它，任何可以在线访问并花费20美元的人都可以注册一个域名并将其分配给自己使用。但是，经过进一步的研究，出现了一些显著的差异。域名注册人确实拥有域名的产权，可以用它做很多事情。然而，不像有人盗用真正无效的东西，域名注册人的权利并不是绝对的。
重要的是，网络解决方案的官方“WhoIs”数据库将人们列为“注册者”而不是“所有者”。人们不会从网络解决方案购买域名，而是租赁域名——这意味着所有权仍然属于其他人。尽管这些租约的期限从1年到99年不等，但所有注册人必须签署的标准协议规定，只要提前30天发出通知，注册服务商就可以随时更改租约条款。注册人的唯一追索权是取消注册而不退款。此外，注册人可以因未支付续展费而取消域名注册，甚至可以向第三方出售购买域名的有条件权利，“如果注册失效的话”。
除了“所有权”的问题，域名注册人的权利还受到商标所有人权利的限制。正是这种限制使得域名中的财产利益不确定，并产生了本文后面要探讨的第三方冲突。
（二）域名虚拟产权与商标的冲突
1、传统商标法的适用
随着域名注册热潮的开始，注册人不仅寻找像business.com这样有价值的通用名称，还寻找包括韦尔llsaquo;nown公司商标在内的著名名称。像mcdonalds.com这样的名字之所以有价值，有两个原因。首先，麦当劳已经服务了数十亿美元，其中许多人可能有兴趣看看该公司是否有互联网业务。这些人中的许多人可能会在他们的网络浏览器中输入mcdona1ds.com，寻找网络版的黄金拱门。这种增加的流量可以帮助域名注册人销售与快餐巨头无关的产品或服务，或者可以创造独立的广告收入。域名有价值的第二个原因是，麦当劳公司可能想购买域名用于自己的网站，或者防止它与竞争对手或不体面的在线内容相关联。
许多最初注册的域名全部或至少大部分价值来自于公司名称或其他商标的注册。因此，这些商标的持有者试图阻止含有这些商标的域名注册。对商标持有人来说不幸的是，传统的针对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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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rtual Property: The Challenges of Regulating
Intangible, Exclusionary Property Interests Such
as Domain Names
David Nelmark'
I. Introduction
Property has traditionally been classified as either tangible or intellectual. Laws protecting the former prohibit such things as stealing or vandalizing anothers physical possessions, while laws protecting the latter prohibit the copying or misappropriation of anothers thoughts, creativity, and hard work. While it may be difficult to sub-classify something within a category一such as determining whether software should be protected by copyright law or patent law—there is generally no debate over the concept that traditional property law protects the physical computer disk, while some form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law is best suited to protect the disks underlying contents.
This article seeks to identify a new class of 'virtual property' that defies even this basic categorization. Part I of the article defines virtual property and explains the characteristics that make it a poor fit for traditional property categories. Part II discusses the issues that will have to be considered in developing new regulations for virtual property. To shed light on this new type of property and the problems inherent with trying to understand and govern it using existing property molds, Part III of the article takes an in-depth look at the most famous form of virtual property—the Internet domain name. This section constitutes the bulk of the article and is meant to serve as a case study for the broader world of virtual property. An analysis of domain names provides a great deal of insight into the challenges of regulating virtual property for a number of reasons. First and foremost, the value of domain names has resulted in a great deal of discussion about their use. Second, the government and private parties have tried to regulate the use of domain names in a number of different ways, including the use of pre-existing trademark laws, the use of slightly altered trademark laws, and finally with completely new laws designed to deal specifically with domain names. Third, domain names are governed both by legislation and by private agreements between registrars and registrants. Fourth, an analysis of the laws governing domain names reveals a number of unanswered questions involving third parties. Part IV considers some of the issues involved in regulating privately granted virtual property interests.
By looking to and learning from the domain name experience, scholars and lawmakers will hopefully be able to better cope with the problems and opportunities that future types of virtual property will present.
II. Defining Virtual Property
This article defines 'virtual property,, as any property interest that is both intangible and exclusionary. The first characteristic distinguishes this class of property from traditional (or real) property, while the second distinguishes it from intellectual property. Although technological advancements did not solely create this class, it is technology that is causing the class to expand. Accordingly, understanding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class will be increasingly important as technology continues to advance.
Virtual property predates the Information Age. One early form of virtual property is the set of screen names handed out by the Screen Actors Guild ('SAG') to its members. The names are obviously intangible, and they are also exclusionary. Rule 15 of SAGs Rules and Regulations states: Tt is the Guilds objective that no member use a professional name which is the same or resembles so closely as to tend to be confused with the name of any other member.^ It was this rule that required former Miss America Vanessa Williams to begin going by Vanessa L. Williams when she began making films. A more recent form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is the “keywords' system of America Online ('AOL') that allows users to type a word in a designated field and be directed by AOL to a particular website.
The impacts of these practices are somewhat limited because the scope of these virtual property interests are limited. SAG cannot prevent Mr. and Mrs. Roberts from naming their new daughter Julia—it can only prevent a new SAG member from using that name in a film. Likewise, AOL cannot prevent other Internet search engines from selling ad space linked to the same keywords it uses in its system. Other forms of virtual property, such as a vanity phone number like 777-FILM, are exclusionary within a particular region. The most famous form of virtual property, the Internet domain name, is exclusionary throughout the world.
Virtual property is also distinguishable from intellectual property in that virtual property rights can be granted by an organization or private corporation other than the government. A SAG member^ virtual property interest is enforceable because of the enumerated rights accompanying membership in the organization. A companys ability to have an AOL keyword pointed to its website is guaranteed by a contract it signs with AOL. These rights are very different than the traditional intellectual property interests granted by governments to promote a particular interest.
Copyrights and patents are granted by the government to give authors and inventors incentives to create new products, processes, and works of art for the publics benefit. Similarly, trademarks are granted to give companies incentives to foster goodwill and to prevent consumer confusion as to the source of goods. Yet, for virtual property, there is no “sweat of the brow' involved in creation and thus no real need for the government to provide incentives for its creation. While there is work required to create the infrastructure necess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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