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方言
——身份通过语言暴露在中国劳动力市场
Zhao CHENa, Ming LUa,b,⁎, Le XUa
a Fudan University, China
b Shanghai Jiao Tong University, China
摘要:虽然普通话是中国的通用语言,但每个地区/城市都有自己的方言。本文利用一个独特的自收集数据集,估计了中国最大、最发达的城市上海的方言熟悉度。我们评估了外来务工人员对上海话的理解能力和流利程度,并通过考察他们的家乡是否位于吴语区以及家乡与上海的距离来测量他们的方言流利程度。我们确定在OLS回归中,方言回归是内生性偏差的结果。使用工具变量IV后,发现方言流利程度对服务业收入有显著影响,尤其是对销售工作。在制造业和建筑业,说一口流利方言的移民往往是个体经营者,以赚取更多的收入。通过区分听力和口语能力,我们发现听力理解能力并不能显著提高一个人的收入,而口语流利性却可以。由于上海本地居民能听懂普通话,所以懂上海话的外来人员在信息交流中不会遇到困难。因此,我们的研究结果证实,方言是人们暴露身份的一种方式。说方言是农民工融入当地社会的一种方式,也是降低劳动力市场交易成本的一种方式。
关键词:方言; 收入; 身份;劳动力市场
一、介绍
中国正在经历快速的城市化。1982年,城镇人口仅占全国总人口的20.91%,2012年,城镇人口占全国总人口的52.6%。3 根据国家统计局(2013),2.36亿中国人居住在没有本地户口的地方,其中大多数是农村到城市的移民。4 2010年的人口普查显示,2010年上海人口达到2300万,其中39%(898万)是没有本地户口的外来人口。上海的人口在过去十年中以每年3.24%的速度增长,而拥有本地户口的人口在近20年里持续减少。5 由于外来人口在劳动力市场、社会保障和公共服务方面的歧视(Lu, 2013),许多人随着年龄的增长选择回家。如果来自农村地区的个体年龄超过33岁,移居城市的概率就会降低(Chen, Jiang, Lu, amp; Sato, 2013)。户籍制度、城乡差异导致了城市化与工业化滞后(Chen, 2013),城市劳动力短缺(尤其是沿海地区(Cai amp; Du,2011)),农民工消费减少(Chen Lu amp; Sato, 2012),农民工幸福和信任程度降低(Jiang, Lu, amp; Sato, 2012; Wang, Chen, amp; Lu, 2009)。
尽管户籍制度改革停滞不前,尤其是在大城市。学者们认为,户籍制度应该进行改革,要么赋予农民工本地户口身份,要么消除对外来人口的歧视。然而,关于阻碍农民工融入当地社会的非户口因素的研究很少。在现实中,大多数农民工即使没有当地户口也会留在城市(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2011)。对居住在城市的外来人口和整个城市的发展来说,不利于社会融合的非户口因素将变得越来越重要。毫无疑问户口歧视在未来将被消除。
关于国际移民在东道国的同化,有学者已经进行了大量的研究,语言回归是其中一个重点(Chiswick amp; Miller, 1995; Chiswick amp; Repetto, 2000; Mcmanus, 1985, etc.)。语言能力往往与其他因素有关,如种族、无形能力等,所以难以估算语言回报。同样,在中国,许多农民工在不同地区之间流动,说着不同的方言。方言差异是否会阻碍移民和当地居民之间的社会融合,仍然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Chen等人(2013)试图确定语言交流对经济的影响。说不同方言的人在外表上和种族上并没有什么不同。普通话是读写的官方语言。因此,方言只以口语的形式存在,仅仅反映了语言在交流和社会交往中的作用。由于方言与地域相关,Chen等人(2013)根据一个人的户口是否与他们居住的城市属于同一方言区来衡量方言的差异。这种测量方法是方言差异的客观指标,避免了自我报告语言能力的测量误差。所有来自同一地区的人赋值都相同,所以他们的方言评估与个人能力无关。
语言不仅通过交流来传递知识和信息,而且可以判断一个人是否是真正的当地人。当地人有着相同的文化、习惯和思维方式,所以相互信任。因此,将“纯粹的语言回归”分解为交际效应和身份效应是非常有趣的。在我们的研究中,我们以一个人的家乡是否位于吴方言区,个人的家乡和上海之间的距离,以及吴语和距离之间的交叉项来衡量方言能力。我们发现,在OLS回归中,方言的回归主要是由于内生性偏差。在使用工具变量(IV)后,方言流利性被证明对服务工作,特别是销售工作的收入有显著影响。在制造业和建筑业,方言流利的移民往往是个体经营者,并且他们挣得更多。通过区分听力能力和口语能力,我们发现听力能力并不能显著提高收入,而口语能力却可以。由于上海本地居民能听懂普通话,懂上海话的外来人员在信息交流方面几乎没有困难。因此,我们的研究结果证实,方言是人们暴露身份的一个渠道。如果具有相同价值观、文化、习惯和思维方式的当地人不信任不会说方言的外来人口,那么说方言就成为了融入当地社会、降低劳动力市场交易成本的一种方式。
本文结构如下:第2节回顾了关于语言回报的经济学研究。第3节介绍我们使用的数据。第4节给出了我们的数据分析结果,第5节给出了三组稳健性检查。最后一部分对全文进行总结。
二、文献综述
语言是沟通的桥梁,可以产生经济回报。语言能力通过两种渠道产生回报,第一种是在生产中通过交流来交换有价值的信息。语言能力通过减少生产中的不确定性来提高生产效率。此外,Mcmanus(1985)认为学习高级群体的语言可以获得更高级的技术。无论哪种方式,语言能力通过增加有价值的信息来提高生产率。
语言回归另一方面更多地与社会心理学有关,而不是纯粹的经济学。相似人群之间的接触率高于不同人群 (McPherson, Smith-Lovin amp; Cook, 2001)。心理学文献已经通过实验证明了吸引力受相似度的影响(Huston amp; Levinger, 1978)。那么我们就会期望人们与相似的个体联系以方便交流和共享文化品味。语言是民族身份和成员身份的一个重要维度(Pendakur amp; Pendakur, 2002)。Falck,Heblich,Lameli和Sudekum(2012)发现,历史上的方言相似性显著促进了德国当前的区域迁移流动。如果市场交易中存在信息不对称,如果人们更信任身份相似的人,那么与高收入群体使用相同的语言可以形成相互信任的信号机制。
无论语言是通过交换有价值的信息还是通过发出社会认同信号来产生回报,这都会造成收入的差异。Mcmanus (1985), Chiswick and Miller (1995), and Chiswick and Repetto (2000)发现在美国、澳大利亚和以色列,移民地语言技能能够获得积极的经济回报。移民后人们很少使用方言。相反,目标语言是日常工作、学习和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技能。因此,移民目的地语言的经济回报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语言流利性回报,从而提供了有效信息。此外,移民经常面临身份歧视,这表明语言能力的回报是由于两种方式造成的。
关于语言回报的实证研究面临着潜在的内生性问题,这导致了估计上的偏差。首先,语言能力可能代表许多能带来经济回报的个人特征。先天能力、工作态度和家庭背景都是与语言能力相关的不可观察的因素,可能会导致遗漏变量偏差。第二,如果富裕的人能够负担得起在语言技能上的投资,或者贫穷的人愿意在语言培训上投资,也可能存在相反的因果关系。这也可能对语言回归估计产生偏差。此外,语言能力是一个很难衡量的变量。自我报告语言流利度测量存在偏差可能会在估计语言回报时产生偏差。
一些关于第二语言能力经济回报的研究揭示了潜在的内生性偏差。Christofides and Swidinsky (2008)发现,在魁北克会说法语的双语者比只会说一种语言的人收入更高。这意味着英语水平经济效应主要包含在语言知识中,而不是在市场活动中使用语言。因此作者认为,语言技能可能只是劳动力市场不可观测特征的标志,如能力、认知、毅力和教育质量,这些都与劳动生产率有关。Pendakur and Pendakur (2002) 研究了加拿大三个主要城市地区的少数民族语言能力,发现在不同的城市,少数民族语言的知识与收入低有相关性,这表明了不常用语言的负面影响。这一研究表明不懂外语对日常工作和生活影响不大。因此,第二语言带来的收益或损失来自两个方面:未观察到劳动力市场的信号和对少数民族身份的歧视。
最近的研究使用面板数据分析或工具变量来控制内生性。Dustmann and Soest (2001)利用面板数据来解决内生性问题,发现这些数据更有可能高估而非低估语言能力,这表明语言流利性的回归更有可能被测量误差低估。如果缺失的变量是随时间变化的,面板数据分析是无效的。因此,工具变量法更常用来处理内生性问题。Chiswick和Miller(1995)根据个人是否在海外结婚,他们有多少孩子和孩子的年龄,以及少数民族语言/出生地集中变量来测量收入回归函数中的语言能力。少数民族语言集中变量指的是15-64岁的人口中,在被调查者居住的地区报告相同少数民族语言的比例。作者使用工具变量对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和以色列的分析进行了比较。虽然结论不一致,但大多数回归结果显示,OLS回归中语言指标的系数被低估了。本研究使用的工具变量可能通过其他未观察到的渠道影响个人层面的收入。个人是否在海外结婚、子女的数量和年龄等变量可能与个人能力或也会影响收入的特征有关。少数民族语言/出生地集中变量然后将捕捉一些影响经济发展从而影响个人收入的社会环境特征。Dustmann and Soest (2001)使用移民父亲的教育水平作为语言能力的工具变量。然而,Berman, Lang和Siniver(2003)认为父亲的教育水平与其他人力资本投入相关。Bleakley和Chin(2004)使用了儿童移民抵达美国时的年龄。然而,问题在于那些早年来到美国的人,除了语言能力之外,还会积累其他直接影响其收入水平的因素,比如社交网络的改善、教育质量的提高以及文化适应能力的增强。
大多数文献关注口语能力的回归,实际上指的是沟通能力,包括听力能力(Bleakley amp; Chin, 2004; Chiswick, 1991; Chiswick amp; Miller, 1995)。一些文章探讨了语言流利性的不同维度。Chiswick和Repetto(2000)发现,希伯来语的熟练程度和读写能力对以色列移民的收入都有影响。Carnevale, Fry, and Lowell(2001)发现,流利的英语本身就有显著的影响,但将阅读能力考虑在内时并不是。当将口语、阅读、写作和理解能力都考虑在内,只有理解英语的能力对移民的收入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与已有的文献相比,本文的目的是基于汉语语境对语言回报进行准确的估计。许多农民工进入中国的城市劳动力市场,他们说的方言与他们在城市找工作时说的方言不同。因为中国的通用语言是普通话,而且中国人在外貌上或种族上没有什么不同,因此可以说,方言效应为语言的纯粹回归提供了一个特别好的衡量标准。我们的研究是基于一个来自上海的自我收集的数据集,上海是一个人口众多、经济发达的中国城市。与北京相比,上海吸引了更多的外来人口,他们来自于方言更多样化的临近省份。相比之下,位于中国北方的北京有更多来自北方方言地区的移民,他们有着相似的方言。
通过测算上海话流利性的经济回报,上海话流利性的语言回报可以归结于三个方面。首先,除了自我评估的上海话听、说能力的例子外,我们还要求采访者解释我们用上海话记录的几个句子的意思之后,并对他们的听力进行评分。利用这一目标,我们对不同受访者进行了问卷调查,分析了测量误差问题,并将结果与自我报告和面试者评分的听力能力进行比较。第二,为了控制估计语言回报的内生性偏差,我们使用了一个基于中国方言区的工具变量。中国分为七大方言区。我们假设来自上海的本地人和来自上海同一方言区的移民更有可能理解和说上海话。地理IV与个人能力是正交的,除非不同地区有系统的不同能力分布。第三,我们评估了口语和听力的回报。我们发现口语流利性有显著提高(尤其是对销售人员),但听力几乎没有显著提高。即使一些上了年纪的上海居民不会说普通话,他们也能听懂普通话。因此,对于外来人口来说,如果能听懂上海话,就不存在沟通问题。如果听力能力不能带来经济回报,但口语能力可以,那么口语流利可以说是一个社会群体和身份的信号,而不是用来交换市场价值信息的沟通工具。
三、结论
本文是第一个直接测量方言技能并估计其在劳动力市场回报的研究。我们选择了中国大陆最大、最发达的地区上海作为研究对象,通过面对面的访谈和针对农民工的问卷调查,构建了一个独特的数据集。认识到方言能力的内生性。14个地区的总生产力数据来自2012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NBS, 2013)。
在方言技能和不可观测的个体特征之间,我们根据一个人的家乡是否位于吴方言区,家乡与上海之间的距离以及一个交叉项来衡量方言技能。我们发现,在OLS回归中,方言的回归主要是由于内生性偏差。使用IV后,发现方言技能只对服务类工作的收入有显著影响,即便如此,也主要只对销售类工作有影响。在制造业和建筑业,方言流利的移民往往是个体经营者,以赚取更多的收入。通过区分听和说的能力,我们发现听力通常不会显著地增加收入,而表达能力会增加收入。因为上海本地居民能听懂普通话,懂上海话的外来人员在交流信息方面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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