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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设计反对家庭暴力:“为家带来和平”项目
维拉·达马齐奥(巴西),加布里埃尔·莱昂(巴西)
(天主教大学,巴西 里约热内卢 DOI:10.2752/144871311X13968752924996)
维拉·达马齐奥(Vera Damazio),巴西里约热内卢州立大学(UERJ)的社会科学博士、美国波士顿大学的平面设计硕士,AEnD-Br-巴西设计教育协会、Pamp;D设计研究与开发大会(Pamp;D Design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Congress)和《设计研究》(Estudos em Design)杂志的创始人之一。著有巴西第一本关于情感设计的书《人机工学的情感设计》(Design Ergonomics Emotion)。现任里约热内卢天主教大学(PUC-Rio)艺术与设计系的教授和研究员、设计记忆和情感研究实验室(LabMemo)的协调员。LabMemo成立于1999年,专注于文化实践和社会价值;加布里埃尔·莱昂(GabrielLeitatilde;o)毕业于巴西里约热内卢天主教大学(PUC-Rio)平面设计专业,他的最后一个本科项目“设计和针对儿童的家庭暴力”在马瑙斯的独立地区开展,入选艾斯图德博物馆(the Muestra de Estud)。
设计在日常生活中起着积极的作用。它塑造了信息、产品、服务与环境,以及我们的思维、生活、行为和联系他人的方式。信息、产品、服务和环境不仅满足了形式与功能的需要,更构成经验发生的背景、影响社会实践和目标,并且变得与我们密不可分。[1]
设计是一项广泛的社会活动,它经常与为复杂的精英阶层创造独特而奢侈事物的任务联系在一起。其组织形式是为了实现对各种问题的解决方案,并从最基本到最先验的角度满足各种需求。
乔治·弗拉斯卡拉(Jorge Frascara)表示,设计不是关注事物,而是关注这些事物对人的影响[2]。在视觉信息领域,这位阿根廷设计师建议设计活动应联系目标事物的内部结构,以影响人们的认知和行为。在提出切实可行的、可有效地改变人们生活的策略时,弗拉斯卡拉强调要关注专业人士与目标人群之间的联系。对于创作者来说,“当目标事物缺乏生产者和转换者的联系时,受众态度将难以改善”[3]。弗拉斯卡拉还强调了合作伙伴关系及其利益的重要性,并补充说“在道德上,优秀的人才会有所成就,并推动深刻的项目,而设计师可以在这个不断创造文化和概念环境的过程中发挥催化和协作作用。”[4]
本文的主要提供了一个设计案例,该项目旨在关注一个不寻常但与设计相关的社会问题:对儿童的家庭暴力行为。这个世界性现象已导致了暴力的迭代循环加剧,给众多受害者的身心健康带来了不良影响。项目主要由里约热内卢天主教大学(Pontificia Universidade Catolica do Rio de Janeiro,PUC-Rio)的设计记忆情感实验室(LabMemo)与非政府组织“生命与希望”社区运动(MVCE)合作,制作了一条有关家庭暴力的成因、后果,以及儿童教育方法的信息传达类影像。
论文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简要总结了非政府组织“生命与希望”社区运动和“为家庭带来和平”项目的文化背景和宗旨,第二部分介绍了视频的设计过程和向弗拉斯卡拉学习的指导原则,第三部分是来自观众的证言以及对于当今设计规则的最终考量。
文化背景
非政府组织(NGO)的“生命与希望”社区运动(Life and Hope Communitarian Movement,下称MVCE)开始于1998年,是由意大利传教士和当地领导人在巴西亚马逊河流域的玛瑙斯的新科隆(Terra Nova Cologne)成立的组织,其目标是为民众提供国家不提供的基础服务。它已有教育、卫生、心理和法律等多个领域的捐助方,并得到了美国世界宣明会(American World Vision)和意大利宣教团(Italian Gruppone Missionario)两个慈善机构的赞助。
MCVE的主要目标是打击各类暴力。截止2011年,该运动在该市郊区的12个社区帮助了大约3000人摆脱暴力,其中1400多名是儿童和青少年。这些社区得不到基础的国家服务,且文化水平普遍较低。
MCVE心理学家、志愿者多萝西娅·舒尔茨(Dorothea Schultz)指出,使用暴力手段教育孩子已是一种文化和心理的双重现象。例如在玛瑙斯Manauara社区出现了一些暴力教育的谚语,如“孩子,去清理,否则棍棒发现你”(如果你不做,你将受到棍棒的惩罚)、“谁吃了我的木薯粉,谁就吃我的腰带”(父母对孩子有绝对权威的权力)。不仅有暴力的谚语,圣经的片段也鼓动暴力是对孩子的一种指引和关爱。例如《旧约》箴言13章24节中就提到了“不忍用杖打儿子的,是恨恶他;疼爱儿子的,会随时管教。”。
教育家卢西娜·佩德罗萨(Luciana Pedrosa)表示,在这种教育下长大的孩子最终会重复家庭暴力,产生代代相传的“暴力循环”。事实上,这些家长在打孩子屁股时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小时候被打过,以后也会打小孩”。而对于大多数遭受过父母虐待的人来说,除了使用武力,似乎没有其他方法来抚养孩子。亚马逊州社会服务执行秘书格拉加·普罗拉(Graga Prola)也证实了这个说法,“被人打的孩子最终也会重蹈覆辙”。
MCVE研究发现,父母或监护人对儿童实施暴力的案件数多得惊人,而这些事件又进一步成为了许多严重问题的根源,例如辍学、侵略性、心理障碍等。针对这一点,MCVE创建了“为家带来和平”项目,项目旨在使成年人意识到家庭暴力的负面影响,并提出新的教育策略,以打破现有的“暴力循环”。
这种意识的培养,是从MCVE对对口援助的家庭举行社区会议开始的。会议在这些家庭的工作之余举行,主要针对成年人采用一种动态的互动小组,儿童则在另一个房间娱乐。动态互动的核心是4名MCVE成员主演的话剧,剧中主要描绘了身体暴力、精神暴力、性暴力、忽视和童工5种问题。在演出过程中成员通过鼓励家长观众提出和平的方式,来达到解决问题的目的。演出结束后,小组促进经验分享,共同反思使用暴力教育的因和果,并教他们如何对孩子做到耐心、尊重和关爱,接着让家长和孩子们聚在一起参加互助会活动。在最后分发给他们关于家庭暴力后果、儿童和青少年权利、非暴力教养方式和暴力求助渠道的传单。此外,活动还提供衣服和玩具的抽奖,这是社区运动提高参与度和积极性的常用策略。
但几个月的“为家带来和平”项目让MCVE的成员身心俱疲。除了不是专业演员,他们所有人还经历过他们表演的某种暴力。同时,演员缺乏经验又带来了另一个问题:有些场景会变得滑稽可笑,把严肃的问题变成了笑话;而有些场景没有被理解,最终以更多的暴力结束演出。这些问题使这个小组认识到需要用其他的方式来代替现场演出的话剧。
设计行动
大学-社区项目(University-Community,简称UNICOM),是与马瑙斯大主教区和巴西利亚军的合作计划,旨在促进学生和教师与亚马逊地区社区的互动,共同参与社会项目。来自天主教大学的设计师学生在为期六个月的UNICOM项目期间,选择与家庭暴力作斗争,将“为家带来和平”这个项目作为自己最后一个设计。但在设计初期,由于地理,气候,社会和文化的差异,带给设计师的第一感觉是疏远。请牢记,观察、交谈、写作、记录并与社区保持协调非常重要,“亚马逊式”地域差异以及合作伙伴的重要性也不能忽视,因为该过程的每一步都是与MCVE的跨学科团队密切合作完成的。
团队普遍认为,现场演出的话剧应该被视频作品所取代。该形式的多种积极面在于,除了可以解决小组成员自身的身心问题外,视频可以接近肥皂剧中的表达形式,非常适合对口社区的文化水平普遍较低的情况。与现场表演一样,录像表演描绘了五种类型的暴力:身体、心理、性、忽视和童工暴力。但是,这些活动是由演员和导演提前安排的,他们要以适当的方式再现所传达的信息。“要影响知识、态度和人们的行为,沟通必须具有吸引力,但最重要的是沟通必须可以被理解和令人信服。”[5]
因此,让公众和MCVE成员对作品有归属感和认同感非常重要。为了说服观众制止家暴,信息要在观众熟悉的情况下才能更好地传达。对MCVE来说,这些促进“为家带来和平”的信息将成为讨论的主要内容。“我们选择使用通俗的表现形式,在当地居民中选出演员表演,还原社区中的流行语和术语,使场景尽可能还原这个社区的真实情况。”
参与制作视频的跨学科团队认为,提出有关家庭暴力的不同观点很重要。为此,团队采访了以下群体:心理学、教育学和社会工作领域的专业人员;负责儿童和青少年的犯罪和保护的警务人员;监护委员会;侵略者和受害者,包括一名前囚犯。这一策略的目的是将家庭暴力的话题带入现实——而非舞台表演形式所暗含的虚构性。同时,团队还与他们各自工作地点的专家进行了访谈,其目的是确认不同角度下家庭暴力的负面影响。而采访并呈现受害者和(或)侵略者的历程,是为了使更多的观众认识和反思自身的经历。MCVE专家提到了这种对行为后果的认识和反思,这是提高观众认识并促进其行为改变的基本步骤。弗拉斯卡拉也认为,在寻求改善某种行为时,最好不要试图禁止,而应促进观众用另一种更可取的习惯行为进行自发交换。[6]
需要强调的是,在认识该社区现实情况之初,我们认为使用暴力作为养育手段绝对是令人不能接受的。但是,随着我们开始与社区接触,才发现这种教育方法显然是一种世代相传的文化实践。在多数情况下,对儿童的暴力行为往往不是缺爱,而是缺乏其他教育方式的知识。但在这个社区案例中,与粗略阅读所暗示的相反,施暴者是被动的,即对孩子施暴的家长实际上可能并不知道他们行为的后果,改变其行为就有了可能性。例如,在性暴力事件中,有些父亲受文化的影响,相信自己有权利与女儿发生第一次关系;也有兄弟俩从小就住在一起,最后将性“自然化”了的事件。
制作“为家带来和平”这段视频的设计过程是基于一种信念,即这个社区想要给他们的孩子最好的。习惯性的暴力行为不应该被谴责或禁止,而应该被“解构”。
因此,此视频展示了和平的养育孩子的方式,并表明家庭内部的和平只能通过爱和尊重来建立。视频长度21分43秒,并结合了一个新的展示方式,活动过程如下。
成效观察
6月13日,该视频在新以色列附近的圣海伦娜教堂举行了首次公开展览,共有25名成年人观看。会议以“欢迎”家庭和引导成人和儿童到不同的房间和活动开始。成人互动活动由五名MCVE成员组成的小组进行。参与者坐成一圈的椅子,并被告知要向坐在他们旁边的人打招呼并做自我介绍,如“我来参加lsquo;为家带来和平rsquo;的互助会,认识了(某孩子)的(某家长)。”
在所有的参与者自我介绍之后,对话开始了。首先向参与者提问的问题是“你对你孩子的未来有什么期望”,随后这些愿望被记录在黑板上。MCVE的成员轮流阅读并评论这25个愿望,比如期望幸福、健康和成功。对话的最后总结了“现实是不同的”,接着放映视频。在视频放映期间,观众们都很专心,有些人被视频呈现的视听内容感染,表现出紧张和感动。在播放到专家访谈时,只有少数人表现出不感兴趣,注意力不集中。演讲结束后,听众安静了几分钟。一些人面面相觑,另一些人则盯着地板陷入沉思。
研究小组请他们谈谈看完视频的感受、讲讲引起他们注意的细节。
阿德里亚娜(Adriana,孩子的母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她说她的抚养很严格,这种母亲的侵略性表明她殴打过她的孩子,她也解释了原因。
玛丽亚(Maria,孩子的母亲)也有三个孩子,她透露之所以殴打自己的孩子,是因为小时候父母以同样的方式教养她,但她从未想象过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一些参与者也讲述了自己周围邻居和朋友发生的暴力事件,并承认了自己不应干涉。
约瑟(Jose,孩子的祖父)质疑视频中介绍正确对待儿童的方式是否真的有效。他自己遭受过殴打,因此他也用皮带打孙子。据他所讲,小男孩很顽皮,只有打才能学习。
似乎每个人都坚信谴责最严重的暴力案件的重要性,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坚信以充满爱的方式对待儿童的做法可能是有效的。
之后,团队展示了海报,说明了“和平教学法”,即通过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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